古城新潮 近年来，在陕西西安市，越来越多追求时尚、热衷体验新潮生活方式的年轻消费群体，助推丰富多元的消费业态蓬勃发展，为西安这座古城增添了一道活力的风景线。图为日前，游客在西安“长安十二时辰”主题街区内拍照游玩。新华社
本报记者 | 成静
今年以来，随着经济社会全面恢复常态化运行，消费场景全面拓展，积压的消费潜力快速释放，加上一系列扩内需促消费政策制定出台、效能逐步释放，消费市场持续回暖，居民消费稳步扩大、结构优化升级，总体恢复态势稳步向好。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我国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77.2%，大幅高于2022年全年，也明显高于今年一季度，消费对经济增长的“主引擎”作用进一步凸显。“这充分彰显了我国超大规模国内市场的强大韧性和弹性。”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李清彬认为。
消费稳步恢复
持续增长有动力有空间
消费稳步恢复的秘密就藏在数字里。上半年，我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累计实际增长7.6%，较上年同期提高6.8个百分点，较一季度增长态势进一步好转。上半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8.2%、两年平均增长3.7%。
李清彬认为，伴随疫情防控平稳转段，餐饮、出行、旅游、文化娱乐等消费场景快速恢复，接触型聚集型服务消费强劲复苏。上半年，全国餐饮收入同比增长21.4%，增速比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高13.2个百分点；民航旅客运输量逐月递增，共承运旅客约2.9亿人次，比2022年同期增长接近1.5倍，已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近九成，中国航协预计全年国内客运量将超2019年；国内旅游总人次、旅游收入均实现同比大幅增长，已经接近或超过疫情前同期水平；全国电影票房收入同比增长53%，营业性演出票房收入增长6.7倍，且暑期档电影票房走势强劲，周均票房收入明显高于“五一”期间票房收入水平。
“这些领域基本恢复甚至超过疫情前水平，代表着‘烟火气’回归和经济活力恢复，是消费恢复态势的最佳注脚。”李清彬表示。
除了服务性消费的回归，其他方面的消费也是亮点纷呈。李清彬指出，上半年限额以上单位化妆品、金银珠宝零售额同比分别增长8.6%和17.5%，升级特征十分明显，而且这两类商品在乡村市场的增速分别比城镇高7.5和21.1个百分点，表明农村市场升级类消费潜力也得到有效释放。
在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宏观处副处长邹蕴涵看来，当前，从生存性消费向发展性消费转型、从耐用消费品向服务类消费转型的消费结构升级趋势一直持续，新型消费增势较好。上半年，全国网上零售额同比增长13.1%，明显高于线下商品零售额增速。其中，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增长10.8%，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提升至26.6%。“在一系列促消费政策支持下，新供给、新场景、新客群的‘三新’消费成为推动地方消费复苏的新动力。”邹蕴涵表示。
分析消费稳步恢复的原因，李清彬认为，一方面，得益于消费恢复和内生动力不断增强。另一方面，扩内需促消费政策将逐步落地显效。
邹蕴涵认为，消费信心得到了边际改善，预期调整正在发生。而且，经过多年发展，我国经济规模不断扩大，综合国力日益提高，经济发展结构日益优化，居民收入持续增加，具备了消费结构持续升级、消费潜力不断释放的基础，重点领域发展出现新趋势，存在较大释潜空间。一是中等收入群体持续扩大进一步夯实消费增长中间力量。二是新型城镇化发展有利于巩固消费增量基础。三是新业态新模式蓬勃发展有利于激发新需求。
促消费政策持续发力
绿色消费动力强劲
在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市场与价格研究所研究室副主任、研究员刘方和副研究员郭琎看来，绿色消费既是提振消费的新动力，又是关系整个生产生活方式绿色低碳转型的关键环节。
当前，在加快恢复和扩大消费的系列政策文件中，促进绿色消费成为“重头戏”。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的意见》，明确提出大力发展绿色消费，倡导绿色出行、绿色建筑、绿色家居，加快构建废旧物资循环利用体系。
在全面推动绿色消费的形势下，国家发展改革委等七部门印发《促进绿色消费实施方案》,强调大力发展绿色消费，增强全民节约意识，反对奢侈浪费和过度消费，扩大绿色低碳产品供给和消费，完善有利于促进绿色消费的制度政策体系和体制机制，推进消费结构绿色转型升级。在促进家居、汽车、电子产品等品类消费转型升级的要求下，商务部等部门连续两年联合印发《关于促进绿色智能家电消费若干措施的通知》和《关于促进家居消费若干措施的通知》，提出扩大绿色家居消费、促进产品回收循环再利用。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门印发《关于促进汽车消费的若干措施》《关于促进电子产品消费的若干措施》，明确要以更大力度促进新能源汽车持续健康发展、推动绿色智能电子产品消费和循环。财政部等联合发布公告，明确延续和优化新能源汽车车辆购置税减免政策。
上述相关政策的落地实施已经促进绿色消费潜力逐步释放，成为带动消费扩大的新动能。一方面，绿色产品消费蓬勃增长。上半年新能源汽车销量达到374.7万辆，同比增长44.1%，占新车销售比重达到28.3%；限额以上单位高能效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类零售额同比增速超过20%；绿色建材营业收入超过1000亿元，同比增长20%以上。另一方面，二手循环消费崭露头角且规模可观。信达证券报告的数据显示，我国家电回收环节产业规模已超过250亿元，带动更新消费规模预计将超过千亿元。清华大学等发布的《2021中国闲置二手交易碳减排报告》显示，中国二手闲置物品交易规模已破万亿元，闲置物品交易范围覆盖了几乎所有消费品品类，预计2025年将达到3万亿元的市场规模。
刘方和郭琎建议，未来要以“优供给、增示范、扩需求、建激励”为着力点，进一步完善绿色消费促进政策，创新供给能力和结构，激发绿色消费潜力，使绿色消费持续成为消费新增长点，包括构建支撑绿色消费的高质量供给体系，健全政府绿色采购制度，完善激发绿色消费需求潜力的政策体系，推广更多市场化激励措施。
加快完善消费设施
减少消费释放障碍
如何进一步推动消费潜力的释放？不久前，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了《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以下简称《措施》）,邹蕴涵认为，《措施》直面激发消费潜力的堵点难点问题，其出台有利于更好降低制约消费潜力释放的短板弱项，为想消费、敢消费营造良好环境。
邹蕴涵分析，随着经济发展水平不断提高，我国消费市场总量稳步扩大，消费结构不断优化，转型升级持续推进，消费基础设施的数量和质量都已实现显著提升。一是城市消费基础设施建设取得较大成就。以中心商圈及商业街区为核心、以社区商业为基础的多层次城市消费基础设施体系建设已经取得明显进步。据统计，截至2022年底，全国存量购物中心5685个，体量达5.03亿平方米。与此同时，城市交通物流体系建设迈上新台阶。二是农村消费基础设施建设取得明显进步。从农村看，消费基础设施主要包括生活性基础设施和流通性基础设施。生活性基础设施主要包括农村电网、供热燃气设施等，为广大农村居民消费提供基础性服务。
然而，我国消费基础设施总体还存在对消费结构升级需求的满足不够、对于数字化经济发展趋势的迎合不够等一系列问题，发展不平衡问题仍较为突出，特别是农村地区消费基础设施的短板弱项相对较多，制约着消费潜力释放和人民生活水平提升。
因而，邹蕴涵认为，《措施》直面当前消费基础设施建设中存在的主要问题，瞄准了当前制约消费潜力释放的基础设施难点，有利于更好改善居民消费条件。
一是加快培育多层级消费中心，重点突出。对全国居民来说，由于地区、收入、行业、观念等各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偏好的消费场景、消费内容存在差别，如果是单一、同质、不加区分的消费中心，可能很难满足多样化需求。这就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形成具有相互补充、各有特点的消费中心格局，以商业设施、集聚品类等方面的丰富度来更好满足不同居民的需要。对城市居民来说，"90后"、"00后"加速成长为消费市场的主要群体，中高收入群体持续扩大，他们对于现有成熟商业体系设施存在更多新要求，特别是对步行街等进行智慧化改造升级的要求日益强烈，消费者希望通过数字赋能、服务增值来打造更高端、更活跃的消费业态，实现更优质的消费环境，更好满足青年需求以及中高端需求。同时，在疫情影响下，小范围生活便利化需求也更加突出，实现即时消费、家门口消费的需求显著增长。《措施》从全国多层级消费中心布局、城市商业体系升级优化、社区商业建设等方面提出了举措，及时回应了消费升级之下消费需求丰富化的趋势。
二是着力补齐消费基础设施短板，直击痛点。对于城市来说，城市更新已经进入新发展阶段，如何在已有消费基础设施和新兴消费场景建设中实现有效对接，特别是在打造更多融合社交、购物、文娱等功能的城市"第三空间"等方面具有较强需求，是激发消费新需求的重要问题。对农村来说，新形势下，如何推动县域商贸体系提质升级，如何进一步畅通农产品上行、工业品下行机制，显得更加迫切。因为随着农村居民收入不断增长，特别是农村居民中高收入群体不断扩大，其消费升级需求不断增强，解决农村消费"有需求、难实现"的硬件问题显得尤为重要。《措施》从城市更新、县域商业体系、农产品仓储冷链建设等角度提出举措，重点解决城乡消费基础设施中较为突出的短板弱项。
三是完善消费基础设施建设支持政策，有的放矢。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政府政策支持是重要影响因素，是激发市场积极性的重要手段，消费基础设施建设也不例外。当前，地方政府专项债券重点用于交通基础设施、能源、农林水利、生态环保、水电气热、新型基础设施等领域，明确禁止专项债资金用于土地储备和房地产等相关领域。在实践中，除城市轨道交通、城市停车场、城乡电网、城乡冷链仓储设施、农产品批发市场等领域以外，仍有部分消费基础设施建设和设备更新改造等尚未得到专项债有效支持。因此，《措施》将符合条件的消费基础设施相关项目纳入地方政府专项债支持范围，实现了政策领域的小突破，为下一步消费基础设施可持续升级带来了较强支撑。同时，《措施》还考虑到用地等政策诉求，提出了有针对性的举措。
